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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等待

第三章 等待

神台上的哈克双眼完全变成了金色,在旁人看来。婴儿眼中释放着金色的毫光,有数公分长,如两把锋利的小剑射出,光芒其实很柔和,但却给人一种能侵透一切,直指人心,审查善恶的神圣感

神殿的修女,士兵以及主持这场仪式的神官都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注视着神台上的金色光芒,在场的众人都安心的吐了口气,即使是负责警卫的士兵,看到光芒后也略微放松了挺直的腰杆,似乎卸下了身上沉重的盔甲

那光芒还在!还能通过特定的仪式降临人间!这对于追随着神的虔诚信徒来说,是极大的慰藉——神大人并没有抛弃他们

当然,许许多多信奉着殿阁中这位女神大人的民众们都会来到神殿祈求祝福,在神殿中的众人也都无数次的看到了这神圣的光芒,但不管多少次,作为神的忠实追随者,绝对不会感到丝毫的厌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光芒毫无变化,依旧停留在婴儿的双眼中,而婴儿也只是张着小嘴,没有任何细微的动作,似乎连呼吸也停止了。

在静谧的大殿中,众人的安心感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的担忧,负责此次神之祝福的中年神官也一改慈祥而沉稳的神态,面露些许疑惑和茫然,他已经从事这份工作多年,一直为能传达女神的恩泽而荣耀着,对于这个自己熟悉非常的过程,他甚至作梦都能分毫不差的完成仪式,求得女神的光辉降临

同样的,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份光辉何时降临,何时离去,「这停留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该结束了啊……」

「请问,那个,我是想问一下,女神大人的祝福是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阿莉亚神色紧张,向着在前方静静站立着的中年神官

忍不住地开口,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与阿莉亚一排站立的修女莉丝也满是困惑的点着头,等待着视线前方背对站立的神官的答复,显然,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异常,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全都聚拢在神官身上

「……一般来说,是很快的,最短的一瞬间就完成了」,神官喃喃细语,但在寂静的空间中还是清晰的传到周围人的耳里

「但也不尽然,也有持续一段时间的事例……再等等吧!」神官自己也感到了这么说不合时宜,只会徒增无用的担忧,使气氛更加紧张,便补充道,但哈林斯的话语仍然带着不安与苦闷

内心敏感的人一定能察觉得到:这次的光芒已经超过了那个〈一段时间〉了,而且是远远超过了。

在神殿中侍奉着神明的修女们,都知道这并不像哈林斯说的那样平淡无奇,至少是他字面的那样。但神殿上的婴儿并不是她们的孩子,在那个孩子的母亲在场的当下,她们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一切顺利,而且她们坚信着至少慈爱的女神大人不会伤害一个小婴儿

至于两名士兵更是不发一语的保持着一贯的沉默,但他们并非对这场本该结束了的仪式漠不关心,在入口出背对着神像的士兵们正微斜着脑袋,静静的透过声音关注着大殿中的进展

「这,这样啊……」阿莉亚在听完了神官哈林斯的话后也只能压抑着不安,继续等待着,此时的阿莉亚望着独自躺在神台上的哈克,好想冲上去抱住他,确认他是否毫发无伤,即使是自己崇敬的神明大人,也比不过自己的孩子

但哈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躺着,「哈克一直很乖的,也很聪明,只有肚子饿了才会哭,双手不停抖动就是要尿尿了,边哭边动就是要拉baba了,有时还会装哭骗我,一边坏笑,一边抓着**……」阿莉亚用着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他一定会哭叫的」

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孩子,虽然秀丽的眉毛没有舒展开,但是仍保持平静地注视着神台,并且,随着时间如常的消逝,阿莉亚心中的紧张感反而渐渐消失,她有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那感觉来自前方的神台上,也来自自己的内心:没事的,会没事的。

现在,离哈克最近的哈林斯成了最紧张的人,至少是表面上的,他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那双闪着金光的眼睛,原本在心中默数的时间在超过1000秒时也停止了

1000秒,那是他察觉异样时就迅速开始计数,并定下了的底线,若是万一达到了这个底线,就要采取行动,用于计时的魔法器比较珍贵,不可能随身携带,但他相信自己的计数只慢不快,因为他的内心也悄悄的,悄悄地希望光芒停留的时间短一点。

但令他失望的是,光芒仍无消散的意思,1000秒,只多不少地流逝了,该采取行动了!但又要怎么做呢?他也不知道,由不得他不想,作为神殿殿神官,他是知道的,神没有直面过任何人,确切的说她只在新生的婴孩的梦中出现。

神应该是仁慈的,她没有在人们面前伤害过任何人,也没有降下过神谕,除了对婴儿施加的祝福和为实行它而在很久很久以前关于建立神殿培养神官

哈林斯相信着神的慈悲,被祝福的孩子的死亡率确实要远低于过去没有普及〈神之祝福〉的时候,有众多的史料记载着!

但即使是神殿的神官们,对神本身也知之甚少,人会因无知而生畏,哈林斯但心的正是他所不了解的,正事不了解,才让他担心,是自己的举动惹恼了神明,还是仪式出了差错?没有先例,至少没有神迹停留过长而产生好处的证据

神在哈林斯的内心深处是孤傲的存在,这么说并不是对神明大人的不敬,应该说神大人有着孤傲的一面,神对人的态度并不热心,神从未给予任何人强大的力量,在初次的〈神之光辉〉涤荡了这片大陆后,就再没有真正强大的神力出现了

………………神官哈林斯额头上渗出了大量汗水,浑身僵硬着,他早已停下计数,但他明显感觉到度过了比刚才的那1000秒还要漫长两倍,甚至三倍的时间,或许是他的心理因煎熬而无法像往常一样准确的把握时间的流逝。

但他仍坚定的注视着

终于,光芒开始渐渐减弱,哈林斯第一个注意到了,将至的脊背好像可以动了

下一秒,就在神官感觉到了希望时,光芒转瞬间湮灭,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哈林斯像是摆脱了某种束缚般,一步冲上了神台,右手申伸向了小哈克的鼻尖

还没等哈林斯完成自己的动作,棉布下的小哈克望向冲过来的哈林斯,好像是表达自己的疑惑般对着他连连咋眼

哈林斯与哈克对上了视线,伸出的手掌悬在半空,下一秒,一声长长的呼气声自哈林斯嘴鼻传出,「感谢神明!」,虽然觉得是因为神明才会造成这样,当然,哈林斯不会说出口

而修女们也反应了过来,一同发出欢呼声,就连常常慢几拍的伊莉也露出了有些豪迈的笑声,甚至是入口处没人注意的士兵们也相互笑谈着,当然,还是笔直站立着,但看起来比刚才轻松多了

「啊嘞?」,在修女莉丝身旁的阿莉亚正在心里想着〈已经结束了吗,再坚持一会啊,金色的光啊!〉,注意到了其他人一致的反应:,不禁露出可爱的惊疑声

尤其是中年神官的举动简直让阿莉亚的思维直接中断了,回过神来时,一位修女已经满脸笑容的将哈克抱过来,递给了她

「明明我才是哈克的妈妈啊……」阿莉亚有些沮丧

哈克望着阿莉亚露出了天真〈色色〉的微笑

「哈克!你也见到了女神大人了,对吧!还聊了这么久,明明和妈妈才说了几句话就再见了呢!」

怀抱中的哈克被阿莉亚紧紧的抱在怀里,侧的脸被疯狂的挤压着,〈额唔,唔唔……这胸部是……d罩杯……不,是e罩杯因为里面有食物啊,可我还不饿的说,唔唔唔唔……无法呼吸了啊。〉,哈克心中的呐喊当然无法被听到。

同样的,阿莉亚的话哈克也不明白,当然,就算明白,也回答不了。

神殿帮助新生儿举行仪式。进行〈神之祝福〉是免费的。当然,亲眼见证神迹的孩子的父母亲因为崇敬和感谢,往往会慷慨解囊捐赠一些钱财,给予那些帮助他们的神官所属的神殿,长此以往,这便成了类似习俗的仪式相关流程,成为了神殿的重要收入。

募捐的场所。一般设置在远离神像所属大殿的地方,而阿莉亚他们所前往的神殿,则是将目设置在远离神像大殿的西侧,并不在前来求仪式的父母需要行进的路线上。

阿莉亚紧搂着哈克,有些忸怩,看向哈林斯朝他鞠了一躬,难掩羞愧地道:「对不起,神官大人!那个,我们没有能够多余出来的钱捐献给神殿……」

「非常抱歉」说着,阿莉亚又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哈林斯此刻也恢复了平常的沉稳,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道:「没关系,神的使徒并非渴求着回报,能带给更多人幸福才是神殿的目的,愿你和你的孩子生活辛福」

哈林斯很清楚,虽然贵族富豪们也无一例外的会来,但来神殿祈求〈神之祝福〉的多半是平民百姓。而且神的祝福对平民的益处更大或者可以这样说,神明赐予的祝福主要是给予那些生活艰难的普通人,他们的孩子更容易受伤,甚至是死亡 。

至于穿着朴素衣裙的阿莉亚,哈林斯凭着多年主持神殿工作的经验判断,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个生活不富裕的平民,而且还是个只能称为少女的年轻妈妈。

而且神殿也不会直接索要费用,强行要求捐款。神殿本身就是神在人间的代表,是对神及其崇敬的人们组成团体,而且神官只是向神发出请求,真正降下神迹的是女神本身,若是以此谋求财富就是对女神的大不敬,这对于虔诚的信仰者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阿莉亚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抱着小哈克和伊莉一起离开了这座神殿

哈林斯的内心还是余波未平,毕竟这个使神迹超长时间停留的男婴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相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天在自己主持下见证的奇异光景。

「或许是个意外……也或许,神大人给了这孩子〈例外〉,谁知道呢?」

自己信奉的这位神明可从不会心血来潮的降下神谕说〈吾要赐予强大的力量给汝等〉这种话,当然,没人会质疑这位曾经给赠予人类未来的女神没有这份强大的力量

虽然有些在意,嗯,是很在意

但哈林斯没有对阿莉亚多说什么,毕竟知情者还只是个婴儿,一个新生的婴孩可不会张开嘴,滔滔不绝的向旁人倾吐伟大的女神对自己说了什么,而他的妈妈也和自己一样一无所知。

哈林斯根本无法了解到任何的信息,只是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为这个新生的婴儿祈祷着,希望女神带给他的是幸运以及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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